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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里医生的水平和医疗事故

2022-05-16 11:32 来源:上海泽今健康官网 作者:泽今 点击:
《金瓶梅》里医生的水平和医疗事故
 
一、让西门庆失去了两个儿子的两次重大医疗事故
自从有人类医疗活动开始就有了医疗事故,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在被称为明代社会百科全书的现实主义巨著《金瓶梅》中,就有很多次医疗事故描写,其中最大的两次直接导致西门庆失去两个儿子。
第一次是发生在正室吴月娘身上,大致情节是这样的:
某一天,已经怀孕五个多月的吴月娘想着新买的豪宅,禁不住想和家人们一起去看看,结果在楼梯上发生了悲剧,原文这样写:“只闻月娘哎了一声,滑下一只脚来,早是月娘攀住楼梯两边栏杆,唬的脸蜡渣儿黄了”。……要是知道会滑脚儿,月娘说什么也不会上楼的,可是知道晚了。就这样,吴月娘跌了胎。……刚到家,直觉得肚中疼痛,她忍不过,就令小厮请刘婆子来看。刘婆子看了以后,说:“你已是去经事来着伤,多是成不的了。”月娘道:“便是五个多月了,上楼着了扭。”刘婆子说:“你吃了我这药,安不住,下来罢了。”月娘听后,说:“下来罢!”于是刘婆子留下两服大黑丸子药,教月娘用艾酒吃。月娘吃了后,“那消半夜,掉了下来,在榪桶内”。“点灯拨看,原来是个男胎,已成形了”。
用现代的医疗常识来看,月娘只是上楼滑了一下,并没有摔倒那么严重,应该以安胎保胎为先,怎么就盲目听这个刘婆子的,立马打胎了呢?这简直是拿人命当儿戏啊,因此说这是《金瓶梅》全书里最严重的一次医疗事故真是一点不过。
对于吴月娘而言,“流产”的痛苦是一方面,但对于后继无人的西门庆而言,要是知道一个儿子被流掉,估计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所以,月娘还不敢作声,还要和一家上下装没事隐瞒这件事,真是“好汉打脱牙和血吞”。
大家可能奇怪,这刘婆子既然医术这么低劣,月娘怎么会那么盲目地听她的呢?
在古代长期缺乏科技文化常识的生活中,民间很流行所谓的“巫祝”文化。其中,女巫作为传统生活里的一种专门的职业,也就是群众给她们起的一个恰如其分的外号叫“跳大神的”,一般情况也都是平常的农民兼职。但由于她们号称能够通神通仙,利用普通人的迷信观念,特别是他们长期与人们打交道积累的察言观色能力,只要稍微掌握一点传统中医文化比如“阴阳五行”,“藏象经络,气血津液”“辩证论治”等自洽的理论知识,就可以兼着给人看病,六十多岁的女巫刘婆子是清河县城的一个比较有名的巫医,平常装神弄鬼,为人瞧病,还真迷惑了不少女人,而吴月娘就是其中之一。
正是这个吴月娘和西门家女眷都盲目信任的刘婆子,再打掉西门庆一个没出生的儿子之后,又制造了《金瓶梅》里第二次重大的医疗事故:针灸治死西门庆已经出生了的独子——西门官哥。
事情的大致起因是这样的,众多的妻妾中,李瓶儿因为母凭子贵,加上原来就是富婆的身份,地位更是在家中高得不得了,从而导致其他妻妾不满,特别是引起了潘金莲的严重不忿,于是借养的一只猫报复泄愤,西门官哥正是偶然被猫所吓,得了小儿惊疯,于是找刘婆子来诊治,刘婆子看过后为孩子进行了针灸,结果针完估计感染之类的原因,反使孩子的病情加重,等再请小儿科太医来看,已经为时太晚。
客观说,潘金莲用猫吓唬孩子是起因,刘婆子针灸感染才是害死孩子的最大原因,但是由于当时人们的迷信思想和医疗知识水平局限,西门一家并未对刘婆子的误诊提出质疑,于是陷入“绝后”愤怒的西门庆只能将矛头指向吓了孩子的猫,将它打死完事。
假如刚开始就让正规太医来看孩子,大概率会是另一种结局。
 
二、西门太太们信任的“师傅”是什么样的?
这个刘婆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大家为什么那么信任她呢?
在《金瓶梅》里出场最多的“医生”当数制造两次重大医疗事故害死西门庆两个儿子的刘婆子,在那个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亦巫亦医的刘婆子,医道医术包括书中多次提及的针灸、收惊之术等,显然都不足挂齿,但她利用能与深闺中的女人接近的优势,小病小恙,又抓药又针灸;大病大灾,又跳神又作法。同时利用经常出入西门家的机会,对其家中妻妾间的争斗,以及她们与夫主间的微妙关系,了如指掌,对家中女眷们的为人和用心, 自然也一清二楚,有一次,潘金莲因害怕失宠,于是找了刘婆子来看病,刘婆子当然明白金莲的用意,就说:“要想使男人回心转意,必须得用绢做个人形(娃娃),用针扎她的心,这样,别人就不能迷他,使男人一心疼你了。”
正是这些原因,刘婆子跟主家婆吴月娘和众妻妾都非常合得来,深得大家信任。所以,大家只要有不顺利不如意的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找刘婆子们来解决问题。比如吴月娘流产后长期没怀孕,来家里讲经的王尼姑就找话题乘势推荐薛尼姑,说她有怀宝宝的特效方子“符水药”,就是找衣胞(即胎盘)烧成灰,和酒吃,然后在壬子日夫妻同房即可生子,且不说这荒唐与否,但是吴月娘后来怀孕显然和这个药没多少关系,因为书中说了壬子日时吴月娘还在经期呢。
和家中女眷盲目信任“师傅”不同,西门庆是很反感这些人的,几乎是见一次骂一次,以至于这些婆子们也常背着西门庆才来活动。
书中说某天晚上李瓶儿生的西门官哥儿病了,大家都很着急,西门庆说明天去请太医来看,但吴月娘反对,说才满月的孩子用不着,第二天西门庆上班去了,女眷们叫了刘婆子来看。等西门庆回家,刘婆子知趣地就赶紧走了。但西门庆还是看到了她的背影,就问月娘:“你又请刘婆子老淫妇看?为什么不请太医呀?”月娘理直气壮回答:“未满周岁的孩子请什么太医?你孩子被人家看好了,你跑这里瞎说什么?”西门庆连忙说:“看好了便罢,看不好我让她到衙门里去拶她一拶子。”但是月娘却深信不疑,因此对西门庆骂道:“你就少汗斜(指胡说),人家把孩子看好了,怎么就动不动要刑拶人家?”西门庆也就不言语了。
这件事是西门庆反对刘婆子等的证据,同时也是吴月娘等女眷信任刘婆子的一个证据,大致情况就是他们家小孩晚上倒奶,哭闹,然后第二天请刘婆子来看,书中当然没具体说刘婆子来之前孩子是什么情况,吃药时是什么情况,更没说具体吃什么药,只说吃完药一会就乖乖睡了,于是在吴月娘等女眷看来,这当然是刘婆子医术高超的体现。
 
三、西门庆信任的“太医”是什么样的?
 
书中多次描写西门庆骂女眷们信任的“师傅”,而他本人所信仰的官方主流的“太医”的真实水平也很低,这通过当时太医的来源和他们很低的社会地位也可窥一斑。
古代太医的来源主要从地方省份推荐上来的。不管是秀才、举人、贡生、监生,甚至是没有参加过科举的,只要自认为懂医药的,都可以直接到太医院面试。雍正皇帝曾让地方总督、巡抚推荐有本事的老医生,并且让地方官出路费,把这些医生送到京城,交给太医院。只要证明有本事,就可以授予御医职位。太医院设有教习厅,学的教材比较单一,只有《素问》、《本草纲目》、《伤寒论》三本书。据此可见太医整体的水平大致情况。
相应的,古代太医的社会地位也是很低的,据《清史稿·职官志》记载,太医院的医生分四个级别,分别是“御医,吏目,医士,医生”,以最高级别的太医——宫廷里给皇家看病的“御医”来看,最高等级的御医编制是13人,品级是七品,和县令一个级别,其它更低的三级就更不用说了,用《雍正王朝》里十三阿哥胤祥的一句经典台词来说,“知府是个什么鸟官啊,永定河里的王八都比你一色人少多了。”明清两代知府是从四品的高官,在王公贵族云集的京城里当然排不上号,而御医这种七品芝麻官,在宫廷里地位就更是“人尽可欺”了。
据马文植《纪恩录》载其为慈禧看病时先行一跪三叩首礼,然后跪着回答慈禧的问话。诊时“膝行至几前”诊脉,然后左右互换。就像很多宫廷戏拍的一样,这些每天“酒足饭饱”却不运动的公候们,生病如果看不好,御医们是随时可以被拉去问斩的。所以那个时代的御医既不懂解剖学不做手术,也完全不懂物理化学,更不要说什么病毒感染等现代学科了,所以内科也不可能实在用什么药,一旦看病都只能人参鹿茸等所谓补药吃到底,而且宫廷里看病可不像民间一样敢“耍嘴皮子”,去讲什么“阴阳五行”的各种理论,病若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当然,按人情交际贴金的风俗,民间医生会被老百姓尊称为“太医”,比如《金瓶梅》中称为太医的,但并不一定说明他们就是官方的太医。
那么,古代太医水平怎么样呢?如果承认《金瓶梅》是明朝的社会百科全书的基本判断,那么可以通过书中描写,基本上可以通过西门庆给最喜欢的的六太太李瓶儿去世前请的太医,大致做一个了解:因为当时西门庆,论身份是地方五品大员的提刑官,仑经济条件其身价基本上是山东首富,他为最心爱的夫人请来看病的太医,应该说基本是能代表当时太医的整体水平的。
书中说老婆病倒了,他隔天才上一次班,不上班的时间都是陪着六老婆,老婆反而劝说他应该去上班,一家大小要吃要喝守在家里也无益,但他可能不放心家眷们以前请的刘婆子等,于是自己在家里先后总共请了四个太医来给六老婆看病。
第一位:任太医
任太医名叫任后溪,第一次来看病时就先吹嘘了一番,说刚刚给谁谁看好了,人家送了个匾“儒医神术”,像现在的不法分子术前暗示家属要送红包一样,西门庆当然顺势说看好了一定送匾的,并特别强调了自己家绝不会依仗权势白吃药不给钱等。装蒜完毕任太医望闻问切走了一遍流程,说的似是而非,开了“归脾汤”,可药吃完病情不但没好转,还更严重了,于是又重新请了胡太医。书中这么写的:“西门庆待毕茶,送出门,随即具一匹杭绢、二两白金,使琴童儿讨将药来,名曰“归脾汤”,乘热吃下去,其血越流之不止。”
第二位:胡太医
胡太医没有具体说治疗过程,在任太医越医越严重后,原文说“西门庆越发慌了,又请大街口胡太医来瞧。胡太医说是气冲血管,热入血室,亦取将药来。吃下去,如石沉大海一般。”然后接着说“这么一番折腾,都不见好,李瓶儿的身子越来越弱了,脸色蜡黄,气若游丝。”
第三位和第四位同时来的:赵太医与何老人
接下来请的赵太医是西门庆店里的伙计韩道国推荐的:“东门外住的一个看妇人科的,指下明白,极看得好。前岁,小媳妇月经不通,是他看来。老爹请他来看看六娘,管情就好哩。”于是派人马上去请。
同时在场的与西门家结娃娃亲的乔大户道:“咱县门前住的何老人,大小方脉俱精。他儿子何歧轩,见今上了个冠带医士。亲家何不请他来看看亲家母?”于是也立即派人去请。原文说:
何老人看了脉息,出到厅上,向西门庆、乔大户说道:“这位娘子,乃是精冲了血管起,然后着了气恼。气与血相搏,则血如崩。不知当初起病之由是也不是?”西门庆道:“是便是,却如何治疗?”正论间,忽报:“琴童和王经请了赵先生来了。”何老人便问:“是何人?”西门庆道:“也是伙计举来一医者,你老人家只推不知,待他看了脉息,你老人家和他讲一讲,好下药。”
赵太医一开口,比之前的任太医更能吹:
赵太医答道:“家祖见为太医院院判,家父见充汝府良医,祖传三辈,习学医术。每日攻习王叔和、东垣勿听子《药性赋》、《黄帝素问》、《难经》、《活人书》、《丹溪纂要》、《丹溪心法》、《洁古老脉诀》、《加减十三方》、《千金奇效良方》、《寿域神方》、《海上方》,无书不读。药用胸中活法,脉明指下玄机。六气四时,辨阴阳之标格;七表八里,定关格之沉浮。风虚寒热之症候,一览无余;弦洪芤石之脉理,莫不通晓。小人拙口钝吻,不能细陈。”
先不说赵太医有没有真看过这些书,也不管看得怎么样,反正在说了自己看过这些书名后,客户的反馈是很好的,作为患者家属的西门庆听完后非常高兴,赶紧把他领到了房内,让他诊治。来到病床前,赵太医也像模像样非常严肃认真的为李瓶儿把脉,把完左手,再把右手,接着又让李瓶儿抬起头来,观其气色。然后一本正经地对西门庆说:“老爹,你问声老夫人,我是谁?”西门庆见他如此“专业”,便按赵太医的话问李瓶儿:“你看这位是谁?”李瓶儿听见,看了看说:“他敢是太医?”听了李瓶儿的话,赵太医便肯定地对西门庆道:“老爹不妨事,死不成。还认得人哩!”西门庆见赵太医这么说,心中高兴,便道:“赵先生你用心看,我重谢你。”
在这一番折腾之后,接下来赵太医对李瓶儿的疾病做出了的诊断和过程就“太有失专业了”:
只见,赵太医一本正经地对西门庆道:“老夫人这病,休怪我说。据看其面色,又诊其脉息,非伤寒则为杂症,不是产后,定然胎前。”
西门庆道:“不是此疾,先生你再仔细诊一诊。”
赵太医见自己一说不着,便又道:“敢是饱闷伤食,饮馔多了?”
西门庆道:“她连日饭食都不怎么进?”
赵太医又道:“莫不是黄病?”
西门庆道:“不是!”
赵太医道:“不是,如何面色这等黄?哦!我知道了,管情是脾虚泄泻。”
西门庆道:“也不是泻疾!”
西门庆道:“实说与先生,房下如此这般,下边月水淋漓不止,所以身上都瘦弱了。有甚急方妙药,我重重谢你。”
赵先生道:“如何?我就说是经水不调。不打紧处,小人有药。”
西门庆一面同他来到前厅,乔大户、何老人问他甚么病源,赵先生道:“依小人讲,只是经水淋漓。”何老人道:“当用何药治之?”赵先生道:“我有一妙方,用着这几味药材,吃下去管情就好。听我说:甘草甘遂与碙砂,黎芦巴豆与芫花,姜汁调着生半夏,用乌头杏仁天麻。这几味儿齐加,葱蜜和丸只一挝,清晨用烧酒送下。
 
赵太医基本上是在用排除法,把各种病症说了一遍,一个一个被病人家属否定后,西门庆应该是有点不耐烦了,但对这位医生还是抱有希望的,所以自己说了“下边月水淋漓不止”等症状,并问有什么特效药没?
接下来,赵太医的回答让社会经验老道的西门庆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看赵太医是怎么回答的:“如何?我就说是经水不调。”这个铁憨憨连说几个症状都不对,人家家属不耐烦告诉你了你就顺人家说,这能显摆你能吗?他以为西门大官人这个五品大员山东首富是没见过世面不谙人际交往的土包子呢,所以,几乎可以肯定,赵太医开场吹嘘读了多少中医典籍应该是吹牛,大概率是只记住一堆书名,就说一遍唬人,否则明末医家张景岳在《景岳全书》里,就已经给传统医学疾病诊断总结出了“十问歌”: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五问饮食六胸腹,七聋八渴俱当辨,九因脉色察阴阳,十从气味章神见,见定虽然事不难,也须明哲毋招怨。就算像刘婆子那样没读过医学典籍的,人际交往察言观色到位,也不至于傻到自己去排列疾病症状这种基本事实,和病人家属们玩排除法这种游戏,完全应该在“望闻问切”时就先把症状掌握好,然后诊断疾病开药方啊。
赵太医开出药方后,也被在场的另一个医生何老人质疑,原文这么写:
“这等药恐怕太狠毒,吃不得。”赵太医道:“自古毒药苦口利于病。怎么吃不得?”西门庆见他满口胡说,因是韩伙计举保来,称二钱银子,也不送,就打发他去了。因向乔大户说:“此人原来不知甚么。”何老人道:“老拙适才不敢说,此人东门外有名的赵捣鬼,专一在街上卖杖摇铃,哄过往之人,他那里晓的甚脉息病源!”
又说:“老夫人此疾,老拙到家撮两帖药来,遇缘,若服毕经水少减,胸口稍开,就好用药。只怕下边不止,就难为矣。”
这个何老人虽然疾病诊断得倒靠谱,开药方后也说得比较恳切。然而,估计是他连续否定同行,人际场里的老手西门庆应该会认为他是在贬低同行来抬高自己,也可能是他连续用“遇缘,只怕,就难为矣”等这些模棱两可,虽然比较符合医学“总是在安慰,常常是帮助,偶尔才治愈”的真实状况的医学用语,但却不能提高患者战胜疾病的信心,比起《红楼梦》里给秦可卿看病的张友士,真是逊色的太远,以致西门庆连试试的信心和耐心都没有了,转而直接去找神仙道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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